第二百章 无忧(1)-《簪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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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簪星不知道外面现在如何了,她无法从这段记忆中脱离出去,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。这或许是无忧剑想要她看到的。

    她想,这可能不只是无忧剑的记忆,也是少女无忧的记忆。

    记忆的画面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了,流逝的时间变得不稳定,似乎对于记忆的主人来说,接下来的这段回忆十分痛苦,使他内心饱受巨大的煎熬。

    月支国的新年,大地被积雪覆盖,家家户户檐下挂起了灯笼,大门贴了春联喜字。无忧将屋门前最后一朵窗花贴得整整齐齐,听见外面经过的路人说话。

    “天香楼又开始卖春酒了。”路人催促:“快点去,少二十个铜板呢,晚点就买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无忧望了望天色,已经是傍晚了。

    明日就是新年,月支国的商贩都不会开张,本着想要早些卖完回家的心,许多小贩都会将东西卖的很便宜。春酒到了这个时候买比平日里少二十个铜板,最是划算。柴桑好酒,素日里却舍不得酒钱很少喝。

    他还在屋子里张罗明日的年夜饭,无忧将铜板揣到荷包里,自己出了门。

    记忆到了这个就停止了。

    周围变得漆黑,时光不再流逝,月支国的雪虽然厚重,可那只是存在于记忆中的假象,并不会对人有任何知觉,可簪星竟却会觉得冷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无孔不入的、似乎要钻入人心底的冷。从脚心生起,一点点蔓延侵噬,爬上人的四肢,爬上人的五脏六腑,冷到骨头缝中。

    无忧没有回来。

    又过了很久很久,“轰隆——”一声,雷声炸响在耳边,似乎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。

    簪星看到柴桑拖着生病的躯体,四处寻找女儿的下落,卖酒的商贩告诉他,无忧在傍晚的时候买过酒,之后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可她没有回家。

    那个矮小的不起眼的男人疯了一般在新年的前夜找寻女儿的踪迹,直到第二日,有人在坊市的街头看到了一具横陈在地的女尸。

    女孩子神情惊恐,衣衫不整,浑身上下伤痕累累,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她死在了新年的第一天。

    那些暖色的光芒潮水一般的褪去,记忆开始变得苍白、晦暗。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悲伤瞬间席卷了整个小院,簪星看到柴桑伏在女儿身上失声痛哭。

    活了半辈子沉默寡言的男人,哭得撕心裂肺,绝望又无助。

    那种极度的悲伤几乎要透过记忆传递给每一个人,簪星也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。

    有经过的路人告诉柴桑,昨日夜里经过酒楼时,看见一个女孩子被几个醉汉拉拉扯扯地上了马车,看模样,是月支国将军家的马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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