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是一束光,还是一缕灰?……-《春日喜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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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为什么?明明就是很好吃呀。”江鹊不明。

    沈清徽抽一张纸巾递给她,然后收走盘子说,“因为你本来就是第一个吃到的。”

    江鹊一惊,随即脸上有点发烫,她慌忙用纸巾擦了擦嘴角,还好,沈先生已经去了厨房。

    一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吃到的,江鹊心里的雀跃像一只小鹿,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。

    沈清徽带着江鹊出门,临走前说山上太阳下去后会冷,让她带一件外套。

    江鹊想着七月应该也冷不到哪里去,于是只拿了一件长袖衬衫。

    沈清徽是停顿了几秒,但是想着也只是去看个日落,估计也不会用太久就回来了。

    沈清徽是开车带着江鹊过去的,路上的时候还跟她讲了讲。

    说这里是他跟陆景洲投资的度假区,但是因为某些遗留问题现在还没有对外开放。

    后面有一个小山,沈清徽给她指了指,“我们去那里看日落。”

    “会很难走吗?”车子驶在树林中的小路上,略有一点颠簸,但越野车性能好,曲曲折折的路开的也不太费劲。

    “这山只有东西两边上,东面料峭,得借助攀岩设备,西面稍平,我们从西面上,”沈清徽说,“虽然要折腾一两个小时上去,但好在风景不错,以前我常来。”

    江鹊对自己的体力和耐力还是挺有信心的,毕竟小时候跟着外婆没少在山上晃。

    她认认真真说,“我不会拖您后腿的。”

    沈清徽被她这认真的话逗得一笑,随后说,“这有什么,这里算是我的秘密据点,除了陆景洲之外,还没人知道这里。”

    秘密据点这个词像一种隐晦的快乐。

    让江鹊至少在这一秒,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殊的。

    至少,他与她分享了无人知道的地方,还能与他看一场日落。

    江鹊心里很高兴。

    这条路走到树林的一半就没了,沈清徽将车随便停在了这。

    江鹊四下环视,“车停在这里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可以,这里还没有对外开放,也没人过来,马术场和高尔夫那边可能有人,但是距离这里也有十几公里。”

    沈清徽对她招招手,“走。”

    周围种的这些书枝繁叶茂,高高的撑起一片天,一点细碎的阳光落下来,光影斑驳的很好看。

    沈清徽就走在她的左侧,偶尔伸手帮她挡一挡错乱的枝叶。

    那座山也不算太高,但看着也不算多好爬,石阶很窄,凌空的石壁上还有一些架空的木质吊桥。

    路上也多碎石和不知名的灌木,有点像春新镇的后山。

    沈清徽走在前面,面前多了一条两步宽的溪流,溪流不深,沈清徽倒是能很轻松地跳过去,但是江鹊有点悬。

    沈清徽弯身找了块算是平整的石头扔到中间,踩了一下尚且稳当。

    他只用踩着石头就轻松迈了过去,但是江鹊有点犹豫,她打小就怕水。

    尽管面前这条小溪也才浅浅的十几厘米深,但是溪底有滑腻的青苔,一个不稳可就容易掉下去。

    尤其是小时候,镇子里的老人就说,几个小孩失足落水,半米深就能把人淹死。

    江鹊看着就有点害怕。

    “来,我接着你。”

    沈清徽站在对面,对她伸出一只手。

    溪流涌动,他的眼神温和地看着她,江鹊知道,自己可以完全地信任他。

    她只把手递过去,沈清徽便握住了,他的手很有力,掌心干燥温暖,江鹊小心地踩着那块石头,然后往前面跳了一下,但是还是因为自己对水的恐惧,跳过来的时候,那块石头晃荡了一下,沈清徽只往前一带,便稳稳地接住了江鹊。

    江鹊撞在他怀里,距离一下拉近,她能够清晰地嗅得到他身上浅而淡的檀木味。

    溪流汩汩清脆,偶尔有些鸟鸣。

    但更剧烈的,是她的心跳。

    江鹊大口喘了下气,脸颊有点发烫,是因为那短暂的惊魂一秒,还有落入他怀中时的慌乱。

    沈清徽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,声音很是安抚。

    “别怕,我接住你了。”

    ——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,说的很温和,又像是藏着一点笑意。

    江鹊很想多贪恋一秒,沈清徽也没有催促她,他的手只是拍着她的脊背,是准许她依靠。

    可惜日落可不能等人,江鹊也不知道登山顶还要多久。

    这个并不算拥抱的拥抱,持续了短短的几秒,可是却让江鹊的心里悄悄地喜悦。

    也是因为沈清徽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走路,江鹊觉得很安心。

    山路确实不太好走,但好在有他一起。

    只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,有一段很窄的路,左边是石壁,右边是悬崖,悬崖边上有两课粗壮的参天大树,江鹊看了一眼,茂密的根茎半露着,牢牢地攀附着崖壁。

    江鹊有一点点恐高,只看了一眼下面,就觉得有点怕,然后跟在沈清徽的身后,快步的从这段小路上过去。

    前面的路更好走了一些,有沈清徽在身旁跟她讲一些事情。

    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情。

    只是什么——

    “八月的时候苹果园里会结不少苹果,你有空的话我带你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这冬天的景也不错,山上可能会下雪,不过你们岱省雪应该更常见。”

    江鹊也能接上话,说北方的雪很漂亮,但是这两年也没太下,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没回回去都只能呆三五天。

    沈清徽倒是说有空也可以带她回去,江鹊有点不好意思,说太远了。

    沈清徽反而说,“那就当你邀请我去看牡丹花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江鹊高兴,说自己家乡也不止牡丹好看,那里还有很出名的景点儿。

    沈清徽故意放慢脚步,听江鹊说话的时候总禁不住的心神舒适了些,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。

    这出远离市区,甚至远离淮川的林中别墅,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,都是他独自一人的避难所,他在这里远离喧嚣,远离一切。

    连助理程黎都不知道这一处地方。

    而现在,他将江鹊带到了这里。

    小姑娘那点心绪,是怎么能看不出来呢?

    亮起的眼神,藏起的慌乱,还有有点闪躲的视线。

    甚至是昨夜的那句小声又怯懦的晚安。

    沈清徽鲜少有这样浮躁不安的时刻,他的世界并非如她的那样干净澄澈,他甚至不知道,如果有一天江鹊跨入了他的领域,又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。

    欢喜地跟他分享,眼里是羞怯却又澄亮的光。

    至少现在,他试着引她走入他从不会与人分享的秘密地方,予以她接受或拒绝的选择。

    沈清徽跟江鹊走走歇歇,终于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山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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